-景瑟-

07

 

段宜恩并没有把夜探王嘉尔的事告诉林在范。他隐约觉得自己和王嘉尔的确有着某种不一样的联系，尽管王嘉尔口中的玫瑰十字架是属于其他人的，但不得不说，在仔细前后思考之后，这个理由很难把段宜恩的思维引到岔路上去。

女朋友？难不成自己和王嘉尔的女朋友还有关系？

太扯了。

段宜恩宁愿相信，这是他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什么，于是脱口而出的谎话。

 

段宜恩回到据点的时候，林在范并不在。

段宜恩随口问了几句，从手下那里得知林在范准备和朴珍荣来一晚攻心战，人还没回来。

“哦。”段宜恩应了声表示知道了，转身却进了林在范的房间。

似乎他和林在范之间，从认识起到现在，除了段宜恩成人之后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之外，一直都是透明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段宜恩在林在范的书房里翻找着那样东西。

林在范大部分的抽屉都上了锁，段宜恩不能撬开，无可奈何地一无所获。

他伸手揉了两下头发，早该猜到按林在范的脾气，这些东西不可能随随便便放在那里。

段宜恩思考着该如何向对方要来那个让他相当介怀的十字架。

 

 

“我听到消息就回来了，怎么样，人找到了吗？”朴珍荣到王嘉尔处的第一件事，就直接进了他的卧室。

“没有。可能已经走了吧。”王嘉尔略微有点心虚，低着头没看他。

“……那就好，注意安全。”朴珍荣点点头。

“你晚上又去泡吧了？”王嘉尔怕他再多问下去会露出马脚，直接岔开了话题：“你才是要注意安全吧。目前没被盯上的也只有你了。”

“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朴珍荣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我今天遇到那个当时通知我你出事的人了。”

“救命恩人？”王嘉尔的口气并不感恩戴德。事实上，他在搞不清对方来历的时候，向来不抱着什么感恩的心。

“我觉得对方有点背景，但是……”朴珍荣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他困惑地小幅度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太漫不经心了，接近我居然什么都没带。”

“那你怎么不把人带回来问问？”

“不知道……我总觉得就算抓他回来也问不出什么。他说还会再见面的。”

“那就静观其变吧。”王嘉尔想了想，似乎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即使被动，戏已经开了场，想要退票就难得多了。

 

 

“哥今天顺利吗？”崔荣宰躺在沙发上，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看着林在范往下灌了杯柠檬水。

“不清楚。”林在范咽下喉咙里的液体：“这么急找我过来，有进展了？”

“哥上次说Mark带回去的秘钥，是这种样子的吗？”崔荣宰从沙发上爬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一张薄金属片。

林在范瞥了一眼，似乎就算那是真的，他也毫无兴趣。

“嗯，类似吧。”

“难怪BK-1说不是真的。当然不是真的——”崔荣宰把金属片随手扔在面前的玻璃桌上：“这就是张进AS保险库的门卡而已，里面放的无非也就是来不及转移、或者说是没办法走完洗白流程的钞票而已。”崔荣宰道：“和哥要找的秘钥，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但是上面的意思是，秘钥就是一张这样的金属卡。”林在范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这种卡我相信我能有，Jackson哥他们也有。”崔荣宰点点头。

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加让人摸不清了。

林在范一时间觉得头疼。

“我怀疑，秘钥所在的位置和两个十字架有关。”崔荣宰突然道：“如果秘钥被发现，那么剩下所有人的存在就毫无价值，那就意味着，AS很可能被对方彻底绞杀。相反的，如果秘钥的位置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只要对方想要拿到这个东西，就一定不能让我和Jackson哥死掉。这么想……对吗？”

林在范看着他没有搭话。

很小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相信，这种缜密的猜测会是崔荣宰能说出来的。是不是自己变了的同时，崔荣宰到底也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在范哥？”

“嗯……”林在范回了回神：“你说得有道理。”

他从口袋里拿出属于王嘉尔的十字架挂坠，递给了崔荣宰。

“过两天我可能要回LA一趟，这东西先留在你身边。如果我……”

“嗯。”崔荣宰笑了笑，打断了林在范剩下的话。

 

 

洛杉矶。BamBam调查FMJ子弹的流动情况，发现那些特殊子弹只在拉斯维加斯走了个过场，最终目的地却是洛杉矶。

朴珍荣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已打算飞往美国。王嘉尔好歹身体素质过硬，病况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正打算和朴珍荣商量点什么，突然听他说要去美国，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朴珍荣犹豫的几天里，那个酒吧里见过的人又给他发来了简讯。朴珍荣盯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那上面写着一串看起来像是地址的英文，似乎在引导朴珍荣去发现什么线索，或者踩进一个陷阱。

不管怎么样，FMJ子弹的指向已经很明显是美国洛杉矶了，他们之中必须有人去看看。

AS的内部人员挑选非常严苛，朴珍荣和王嘉尔身边几乎每个手下都是AS-1亲手选出来的，一时间，谁也没办法判断到底是哪一个出了问题。

朴珍荣一旦离开香港，王嘉尔的身边就又少了一个帮手。朴珍荣有点担心，但BamBam给了他一个建议。

 

“不行，你走了拉斯维加斯那边谁盯着？”朴珍荣起初并不同意BamBam想要回到香港的想法。

BamBam在电话里让他放心，拉斯维加斯所有的重要资料全都需要BamBam一个人才知道的密码，短时间内相对安全。

“我这次回来，有个朋友跟我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哥，放心吧！”BamBam胸有成竹。

金有谦就趴在他身后的床上，手机里的游戏正打到关键地方。

电话挂断后，BamBam的连人带椅转了个面向，抽出腰后的靠垫准确朝着床上的人砸了过去。

金有谦被正中后脑勺，手里的手机抖了两下，干脆转头看向BamBam。

“你还不回去？”BamBam又在赶人了。

“你又要我走啊？”床上的人爬了起来，走过来就要往BamBam侧脸上蹭。

“明天下午3点的飞机，坐你的车去机场。”BamBam一只胳膊抵住了他。

“嗯，那我先走。”金有谦按下他的胳膊，成功靠近BamBam的左边脸颊，低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

 

“明天下午的飞机，哥到时候安排一队人在机场等着吧。”金有谦举着电话，转过头看了眼12层上BamBam的酒店客房。

 

 

林在范隐约觉得今天崔荣宰的猜测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有着可信度，但BK-1笃定AS拿走的秘钥就是那样的金属片，到底是为什么？

等他回到据点，却发现本该在休息的段宜恩正坐在客厅里漫不经心翻着手里的报纸。

段宜恩对时事毫无关心，此时此刻坐在那里看报纸，显然是在等林在范回来。

“Mark哥，怎么了？”林在范开门见山，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LA那边，还是我回去比较方便吧？”段宜恩道：“毕竟和黑市那边有联系的，都是我的人。”

“这次是上面要我回去处理这件事，而且，我有点问题要跟他问清楚。”林在范拧紧了眉。

“什么问题？”

“哥确定秘钥没有被任何人掉包，对吗？”林在范抬起一只胳膊，手掌按上了自己的脖颈。

段宜恩点了点头。

“我可以相信哥吗？”

“你觉得？”段宜恩挑了挑眉。

一路一直并着肩，到现在这个地步林在范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段宜恩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上面给我们的情报，很可能是错的。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故意要让我们走偏，因为哥带回来的秘钥，只是AS的保险库门卡，里面应该只有现金钞票而已。”林在范说：“可是……”

“可是你接到的消息是，那东西就是秘钥。”段宜恩接了下去。

“所以我不在香港这段时间，哥和有谦暂时先别有太大动作。”

“有谦？他什么时候回来？”

“拉斯维加斯明天下午的飞机，到香港的话大概是16个小时左右吧。”林在范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安排了人去接应他，他应该会直接和哥联系。”

“知道了。”段宜恩点头，双手在膝盖上磨了两个来回，然后站起了身。

他打算回房间了，但林在范又叫了他一声。

“嗯？”他回过头，然后看着林在范用衣服暗袋里摸出了什么。

他想了很多个理由想要从林在范手里拿到的东西，现在就平摊在那个人的手心里。

林在范把玫瑰十字吊坠递给段宜恩。

段宜恩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十字架上沾有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现在正泛着银制品的光泽。

“这个东西是我一个朋友的。这趟回洛杉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能放在哥这里替我保管吗？等我回来了找哥拿。”林在范把东西往段宜恩面前又送了一点。

朋友的？

他和Jackson Wang还是朋友了？他和自己之间真的还存在以前那样的信任吗？

段宜恩不知道。

林在范略微仰着头看向段宜恩，然后对方伸出手，接走了那个十字架。

“还有事吗？”段宜恩问。

“没了。”林在范也从沙发上站起身，原地伸了个懒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了。

“哥，晚安。”他背对段宜恩，抬手挥了挥。

“嗯。”

 

 

隔天一早，朴珍荣在登机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在范穿得相当休闲，坐在一边的候机椅上，在手机上按了按。

既然他也在这里，那么给自己发短信的人，显然就是他了。朴珍荣的心里居然松懈了一丁点。起码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用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登上这趟飞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了。

“Hi，这么巧。”他在林在范身边的空座上坐下。

“不巧，我和你一起去LA。”林在范放下手机，微侧过脸看向朴珍荣。

“这样啊。”朴珍荣点了点头，然后对对方笑了起来：“为什么？”

“聪明的人不会问这种问题。”林在范把视线投向登机口。

朴珍荣一脸“了解”的表情，抱起胳膊点了点头。

“你可以当做我在担心你。”林在范提起包往队列里走了。

“这样啊。”还是那句话，后面却少了句“为什么”。

朴珍荣跟在他身后站在了队末。

 

 

段宜恩在清晨的冷空气里醒了过来。他的卧室窗户没有关上。

其实这种事平时不太会发生在段宜恩身上。他所从事的行业很特殊，任何纰漏都可能对生命造成威胁。房间的玻璃是防弹的，从内里关上后，外面很难破坏，但段宜恩昨晚捏着从林在范那里拿来的十字架一直楞到半夜，居然没检查安全措施就睡了过去。

他把项链戴在脖颈上，习惯性进了浴室，在洗脸盆里放满了整整一盆的水，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伴随着皮肤和冷水的接触，段宜恩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他从大概一个月前开始，几乎每天都会花上一点时间泡在游泳池里，直到受了伤，医生叮嘱不要下水，这才换成了这种方式。

被冷水包裹住的感觉像极了他在梦里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自从遇到王嘉尔之后，他梦里那道哭声却越来越小了。段宜恩隐隐约约觉得，水面之上每次都看不清的那张人脸，逐渐变得可辨起来。

可是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完全看清楚了。

银质十字架顺着段宜恩俯身把脸浸进水里的动作跟着一起滑进了洗脸盆。

他总是试图用这种几乎要在水里屏气屏到快要呼吸不能的方式来唤醒自己。他不知道梦境和现实有什么联系，但直觉告诉段宜恩，他真的遗忘了一些事情。

想要搞清一切的话，去找他吧。

去找到他。

 

 

拉斯维加斯时间下午3点。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回香港？”BamBam坐进车里，看着金有谦探身向另一边的车窗外交待着什么事。

“如果发生什么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我。”金有谦对送行的人又嘱咐了几句，转头对BamBam“嗯”了一声。

“我哥哥那里你可能不方便去……”

“我只是陪你回香港而已。”金有谦笑笑，关上了车窗。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真相，越接近，越心伤。

 

 

 

TBC.

07部分参考：

cr：LOGO

 

我只想说，lofter这个渣渣。要放图就必须要上网页版…真的是心塞至极…

我今天又挣扎了一个下午… 点梗在写，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放吧，大概就这周~

您的好友有尔正在准备上线中…

之前问的阵营忘记回复……找不到评论在哪里了……总之阵营就是：段笔谦 vs 嘉猪斑七，但是两边阵营里都有问题……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还有啊…↓【下面都是题外话…

tbc后面就随口一问……这两天除了爸爸们发糖让我嗑到迷幻之外……

我想问……有姑娘是鸡蛋黄吗……事情是这样的…………我莫名入了金泰亨的坑……目前是站正泰……糖V也可以…………之前除了知道段总和泰亨关系很好之外……又围观了偶运田柾国和段总聊天……之后又发现了泰亨和王先生的合照……:)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搞事情……

如果有鸡蛋黄的妹子……求私信安利我点正泰……

 

晚安啦，08周四见w。点梗写好了就放。

——来自一个出差回到家还没缓过神的我。